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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瓜小说www.ng8.cc提供的《剑与她》60-70(第3/16页)
量着他。
两人身上都受了伤,也都见了血,算公平,她无意与他真的拼命。
没做过的事,与其嘴上苍白无力地解释,不如叫他亲身经历,亲眼所见,再自己判断。
擂台上安安静静,台下却嘈乱轰轰,是白婳拼命要扑上前护主,被身边女婢拉臂阻拦。
她一声声“公子公子”大喊大叫的声音够吵耳的,江慎儿看她一眼,故意恐吓:“再吵就把你舌头拔下来。”
白婳眼眶发红,与江慎儿目光对上,肩头一抖,当然害怕。
但她嘴巴没停,咬着牙忍惧继续呼喊:“公子,你醒醒,怎么回事……”
刚刚人还是清醒有意识的。
白婳见他被暗器扎伤时,及时捂住了嘴巴,生怕自己冒然出声会叫他分心,当时忧心忡忡在想,公子受伤好在没伤到要害处,若接下来能一招制敌,依旧有胜算把握。
结果不成想,公子屈膝倒下后便无力再起,只将青影剑朝下插进擂台的紧实木板上,借力稳住身子,之后垂目耷拉下脑袋,慢慢不言不语地僵住了。
白婳脑袋轰的一声 ,闪过一个最排斥的念头,公子会不会已经气绝……
高手对决,夺取性命只在短瞬之间,所以才有必要提前签下生死状。
而眼下,生死状即将发挥作用了吗?
一瞬间,悲恸沉重砸在心口,白婳大脑一片空白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,目光紧紧锁在公子半屈的身子上,瞠目发红,左臂拉伸,右臂再扯,手臂几乎扭成结,就用着这股子拼命的劲,还真从三个紫衣女婢的环围中脱了身。
没了拦腰挡臂的束缚,她脚步直朝宁玦奔去,毫不管顾江慎儿还在台上,正眯眸看着她。
她不要命,试图爬上擂台。
江慎儿忍无可忍,蹙着眉头走过来,差点一脚踩在她扒扯擂台木板边沿的手背上。
但终究没伤她,只不耐道:“老实点,人没死呢。”
白婳茫然一瞬,近距离看着公子,几乎没有声息,她只信眼见为实,哪里听得进去江慎儿的话,当下她对这位伞仙前辈,眼里只有仇视。
正打算继续往上爬,宁玦身子忽的动了。
起初只是肩头轻微耸了耸,接着喘息猛然加剧,再之后,一口黑血急急吐了出来。
场面看着当然是骇人的,但这口黑血一出,宁玦脸色明显好转了些。
白婳愣了愣,看看江慎儿,又重新盯向宁玦,没有冲动靠近,而是心脏紧提,静静看着他胸膛慢慢恢复一跳一跳的节奏。
这是,活过来了?
江慎儿面色平静,还轻松弯了弯唇,她蹲身箍上白婳的手腕,轻松将人一把拽扯上台。
“看吧,人没死呢。受了伤还有美人嘘寒问暖,这待遇真是不错。”
江慎儿玩笑的口吻,对宁玦刚刚从生死一线缓过来的事并不在意与吃惊。
白婳没回话,此刻关注力全在宁玦身上。
她慢慢靠近,却不敢伸手去碰,此刻宁玦身上白衣各处都沾了血,她分不清哪里是真的伤口,哪里是蹭染的血渍。
“公子……”
她试探轻唤他。
宁玦缓缓睁开眼,张了张口,嗓音低弱:“别怕,刚刚我在闭息试毒,又运气逼毒,现下把毒血全部吐出来就好了……”
这话显然是在安抚她。
那么凶险的过程,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容易。
白婳伸手,指尖有点抖,轻轻落下指腹,小心翼翼蹭去宁玦嘴角沾挂的血痕,担忧道:“你身上还有好多好多的外伤。”
说着,眼眶又泛红。
那么多暗器尖头扎进皮肉里,该有多痛啊……
宁玦浑身有点无力,疼得有些麻木,但还是对她句句有回应:“外伤,无妨。”
白婳轻抿唇,无言落下一涟泪,心头紧绞着。
江慎儿在一旁干站着,听他们言语两声,浑身的不自在,显而易见,若这是话本里的一出戏,那她显然就是阻挠男女主人公走向幸福和美的恶毒坏角色。
她早当主角当习惯了,还不愿意当丑角。
江慎儿懒得看下去,于是没容两人继续你侬我侬,泪眼汪汪,当下挥手示意,差遣手下抬来担架,将宁玦小心带下去治伤休养。
白婳步步紧跟,守护在旁。
江慎儿看着两人一横一竖的身影淡出视野,不自觉再次想起司徒空曾与她说过的话——
“我那徒儿,长得挺俊,就是待人冷淡不亲近,情窍不开,你说万一将来他打一辈子光棍可怎么办啊?我面上都无光!”
她回:“长得俊的话,不愁没有小姑娘喜欢的。”
就像司徒空,脾气也不好,可偏偏模样生得俊,江慎儿就是看他顺眼,乐意跟着他。
司徒空却摇头:“不行,光第一眼喜欢没用,相处之后他天天冷着脸给人脸色看,谁能受得了?”
江慎儿:“若是对方长得好,真合我心意,就算他给我脸色看,我也乐意看啊。”
司徒空睐她一眼,太熟也不必客气,直接道了句:“有病……”
再之后,她反驳了什么,又回复了什么,时间太久,江慎儿已经不记得了。
但司徒空活着时好奇的事,如今她已经全部清楚了,她亲眼见过他那位不开情窍的俊徒儿,开了情窍后是副什么痴情种的模样。
与他所想的可完全不同。
还有他当年生出的对徒儿会孤独终老的担忧,也完全是杞人忧天,白操心了。
转念又想到宁玦身上的那些伤,江慎儿挺抱歉的。
不过她虽出手伤了宁玦,但也帮过他啊。
先前若不是她刺激的那一下,叫白婳以为两人真要临面生死离别,她又怎么会答应与他更进一步,亲密无间呢?
昨晚,她人是不在山庄里,可里面发生了什么,她回来后早都探问清楚了。
偏院院子不大,哪怕隔着院墙也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响,她事先吩咐婢子们不得靠近寝屋房门打扰他们,却从没说过不让她们隔院听墙角。
据说,里面完全是拆房子的架势,哼哼唧唧,嘤嘤叫叫,一直快到天明声响才息。
等天蒙蒙亮时,两人还欲盖弥彰地一起出来烧褥子。
至于为什么烧,不言而喻,江慎儿不用想也知道,一定是见不得人了。
她暗自感慨,到底是年轻人生龙活虎,她身边……也该要换一波新人伺候了。
……
宁玦整整睡了两日才醒,身上伤处都由大夫上药包扎过,虽然还是隐隐疼的,但基本可以忍受。
白婳在他床边一直守着,若实在困了就趴在床沿边浅浅眯一会儿,醒了恢复点精气神后,又继续看顾他。
宁玦醒时,白婳正趴着小憩。
他没将她扰醒,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伸手摸了摸她的脸,又注意到她眉心浅蹙着,指腹移过去,轻力小心地帮她抚平。
宁玦没想到白婳睡得这么不安稳,轻微的力道也能叫她察觉。
白婳睁眼,与宁玦对视上,先是一怔没有反应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宁玦会意冲她眨眨眼。
白婳鼻头一酸,扑过去将人搂紧,她知道他胸口脖颈周围都没伤口,所以才敢挨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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