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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瓜小说www.ng8.cc提供的《我修无情道》140-150(第3/15页)
盈盈,戚棠看清镌刻的剑名——
青阳。
旋即意识到来者是谁。
原来她记得,原来有些记忆刻骨,不肖说爱恨便能长记。
许久不见的人就着貌似血色残阳的余晖,站在她面前——
虞洲看见,戚棠那双眼、圆得不能再圆,一开始没笑,只是揉揉眼睛,唇角未弯时,那人正色而缓慢地道:“阿棠。”
虞洲也说不好她此刻妒忌多些还是真替戚棠喜悦。
她比旁人更知道,戚棠对于晏池的感情,如父如兄,又如北辰星。她的身法、修行,甚至于某些习惯都缘自晏池。
戚棠尚沉浸在和师兄重逢的喜悦之中,见他神色严肃,心上一顿。
虞洲已觉不妥,站在戚棠身侧。
她犹疑不定时,会如动物般敏锐,下意识、无意识地依近最信任之人。
戚棠往虞洲身侧贴了两步,毫厘而已,却如近了千里。
没有叙旧、没对她笑,晏池有事要说。
戚棠神色渐淡,她道:“师兄?”
晏池抬眸看向那道泠泠作响的法器,道:“这个法器可令范围内的全数妖聚集此地——”
“聚集此地做什么?”
“碧落眼——”
戚棠狠狠一震,她从不知道这个词是真实存在的,只是有点印象,印象之于何处而起,她却百般思索不得。
“四方之地有众修士把守,而妖族却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。”晏池语速极快,“妖界不比人间地大物博,人间于他们而言是膏粱美馔,若是错过这样的时机,只怕再也等不到机会了。”
“你可以理解为,此处是、妖族不为人知的,狡兔三窟。”
晏池拿出一个锦囊给戚棠,他眼睫半敛,干涩道:“不出三百里,有一座庙,策天峰,你还记得吗,从前与扶春有过来往,他们如今正在那座庙里休整,你去告诉他们——”
可是晏池才醒,戚棠不能够抛下他独去。能让一个久病之人仓皇赶来此处,意味着此事不能够轻易解决。
她指节雪白,接下锦囊攥在掌心正欲摇头,先问道:“凌绸说你身体怎么样?”
晏池一顿,眉毛先皱,显然不想在此时听见与此事毫不相干的话,偏偏在关心他。
“一切都好,只要好好调养,不会比从前差。”他仍是弯眸,不忍苛责戚棠。
“可是——”戚棠还有犹豫。
“你去,我在此帮他,”虞洲神色冷静,主动开口道。
在此之前她们甚至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,最终还是虞洲先开的口。
从什么时候起,她在虞洲面前开始占据主导,在无声对峙中,总是虞洲先认输。
戚棠竟然知道答案。
从她频频在意、心慈手软开始。
虞洲素来冷静,性子稳重,她道:“我在此处能帮上的忙总比你多,孤立无援并非良策,必须得有人向外求援,你快去快回。”
在她思索之间,晏池与虞洲悄无声息的碰了下眼神。
戚棠信晏池,也信虞洲。她谨记早去早回,那是极少用的穿行符咒,戚棠几乎在瞬间便离开几仗开外。
似乎能预料到一定会支开戚棠,虞洲抬眼——在断峰处见到了林琅。
他来的时机又这样巧。
能在此处见到他,虞洲已然见惯不怪,仿佛从那之后所有恶事,都与这个人脱不开关系。
师兄弟头一次、站在如此鲜明的对立面。
林琅似乎对凌绸格外信任,在此见到晏池也毫不意外,只是半惋惜道,“还是早了点。”
此声悠悠,传不进晏池耳中,倒是他身边的红衣男子道:“真杀了?”
林琅掀了掀眼皮——大概是你敢的意思。
他与晏池又无仇恨,充其量只是立场不同。他要护天下、护苍生、护眼前的一叶一菩提。林琅却不是。
他的意图从来模糊,此时更甚。
虞洲道,“林琅不是同妖有深仇大恨吗?”
晏池道,“……”
他是真想道些什么,可他来得匆忙,几番思索之下,几无所得。
林琅道:“结界破开已成定局,何必再做无谓反抗呢?这灵器,取自天地间,一经启用,便再无回头之路。”
晏池道:“不归。”
鲜少、鲜少再被这样叫过,自从几乎被坐实恶人身份之后,没人记得,他字不归,人称长明君。
霜雪剑满身血污,无论如何擦拭,都再配不上霜雪之名。
“是否无谓,并不是你说就算的。”青阳竖立半空,晏池道,“我便是铁了心,也要守住此处!”
***
没有。
戚棠捏住锦囊,只觉得手感不同于令牌,她猛然意识到什么,匆忙拽开,之中并不是所谓的令牌——
戚棠往回赶时,扶春却已陷入绝境。
那法器是不可多得的宝物,竟然真有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之势。
与林琅、祁去云缠斗并无意义,但他二人铁了心要将此处变为炼狱。
妖族已然密密麻麻涌来。所经之处,便如灾害。
群妖已然失智,无一不双目赤红。
再问为何已无意义。他人总有他人的苦楚,晏池眼一沉——
少时他曾听戚棠对外人说过他好,说他心怀天下,是很好的人。但他那时其实不觉得好,甚至觉得自己虚伪,君子端方不过是他人视皮囊而下的谬论。
而今再想,他觉得好。
没人预料到,他如此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性命、才又做回寻常人不过几日,凌绸的千般上心万般手段尽数付之东流。
他竟舍弃得毫不在意。
自爆——
虞洲反应过来时,晏池已然跃至那法器之前,带着与之同归于尽的决心。
而后轻轻的、用灵力裹护虞洲的心脉。
黄天在上,厚土在下,晏池那样高的修为,灵力登时便如洪水一般汹涌。
戚棠赶来时,一切覆水难收,已成定局。
法器当啷坠地,光华全无,像块破铜烂铁。
她仓皇而来,师兄已然坠地,面如金纸、鲜血四溢,生机已断。
而他的魂魄、却缓缓的,轻如尘烟飘向戚棠。
风是顺向吹的。
戚棠听见自己尾音发颤:“……师、兄?”
她看不见她眼中血色。
晏池一笑,再一抬手,准备如从前那样摸摸戚棠脑袋。
他看着戚棠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,他听说人间的哥哥会送妹妹礼物,走到哪里都记挂着妹妹——
走马灯似的记起最初,他是必须、不得不照顾好戚棠,以她性命为首。然后又记起他魂魄残缺时,对戚棠屡屡下的狠手。
幸好,你没出差池。
你成长得这样快。他想,他很满意,也很高兴,更有自豪。
戚棠是个活泼爱笑、爱热闹的姑娘,不算聪明,却很是伶俐。
晏池没有不满意的,这样见一面就好。
晏池没说一句话,如云烟过袖,指尖如尘沙,散在戚棠眼前。
薄风掠过眼梢,戚棠眼眸发红,一切景致扭曲,她却不能就此倒下。
她压下胸口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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